宋成舟

最近在复健 四五年没写文了

【爆轰】 他的秋 /一发完

-一个被很好的爆轰文用过的梗 换了个侧重点
-是刀 但已经是剐了后开始结疤的时间线
-放心观看 并不致命 还能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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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轰已经站在十字街口,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橱窗内,玻璃上是他看不清五官的脸,和后面摆上的一件浅棕色长风衣。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某段话,甚至记不清任何一个完整的句子,但大抵意思就是:

“有一天我路过了一个橱窗,里面摆着的红色大衣很好看,我觉得很适合她,想到这里,我终于嚎啕大哭。”

他现在也觉得,这样一件衣服,这样一个橱窗,而他也和这段话一样。

只是不在身旁。

一辆车疾驶而过,晃眼白光映在玻璃上,轰撇过脑袋,光亮还是迅速搭在他的右脸,一瞬而过。他转过身,与橱窗背向,把有点冻僵的手指伸进衣兜,秋风竟然是凛冽的,似乎他只要呼口气就能吐出白气。

远远地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叫唤,目光流转灯火通明的街道,大大小小白光里,一双手在马路对面拼命摇晃,差一点消失在茫茫人海。

绿绿的海藻头,就算站得再远,轰焦冻也看清了绿谷出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热情让他一下笑了起来,走的步伐也稍微加快,走向他所属的街道。

“轰君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一回东京,我们就要开始新一轮的合作了。”

出久的笑总是让人不自觉温和,轰焦冻只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他三年以来在电视上见到的绿谷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有什么区别,或许更加强壮也可能更高,但和记忆里区别终究不太大。

“和你合作我很幸运,绿谷。”他真挚回答。

“当时走的时候应该是把房子一起卖掉了吧?事务所让我帮你安排的住处,我走前会带你去,现在先去事务所报道吧,啊啊,而且你肯定还没吃饭对吧,那我们是先去吃晚饭还是......”一瞬间绿谷出久再度陷入沉思,右手不自觉又搁到了下巴处,一瞬间似乎就要碎碎念起来。

晚饭可以晚点吃,先去报道应该更好。轰焦冻立即要开口作答。

“是了,轰君,你不怕冷了吗?”绿谷的思绪突然转了个弯,一时间轰焦冻也被带着跑偏。

他盯着绿谷稍有探究的脸,眼神闪烁了一下,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何出此言。

“我从来都不怕冷。”

“是这样吗,我记得轰君到了秋天就开始围围巾了,我还以为是个性季节性控制的问题,当时还觉得轰君是个围巾控来着,每次都几乎不重样。”

轰焦冻听着稍微开始发愣,下意识摸自己的脖颈,蹭过外套领口就触摸到了温热的皮肤。指尖相较之下的微凉触感也停留在上面。

他认真地盯着绿谷出久,面上表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诚恳道出实话。

“我没有围围巾的习惯。”从三年前到秋田,没有任何一天,他的脖子上挂上过这些会让他脖子发痒的布条。

一瞬间气氛竟有些停滞,绿谷出久很显然想到了什么,睫毛低垂,盯着车水马龙脚步也悄然滞留,但很快他带过了这个话题,轰顺应着随便聊上几句,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们已经到了事务所门口。

但轰在刚踏进门口,一个短卷毛的外国男人正巧从茶水间出来。看清样貌的瞬间,他下意识想转过身子,跑出这个大门,想法窜过再从耳际离开。他还是站定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地毯上,迈出了步子。

高鼻梁的男人握着装着黑咖啡的纸杯,正要回到工作岗位,还是被门前的轰焦冻吸引住目光,他刹那变得兴奋起来,向他逼近,纸杯因为手掌挤压溢出了一点咖啡。

他的外语说得太过于迅速,轰焦冻甚至只听明白了一点,接着用他许久没有用过的英语向他打招呼。

“自从当时加拿大和你们见面,我就没办法忘记了,还有那位金发先生,他还好吗?”

这一句话他听的十分清楚了,他的意识都留在了最后一句——那位金发先生,他还好吗?

他在问我吗?

轰焦冻张开嘴,无声回答了一句。

不,他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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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这个季节对于轰焦冻,确实是存在了某些重要意义的。二十岁前它是春夏秋冬,四季时节的某一环,带着清风拂面的意味,不惹人讨厌。二十岁后的秋天则是存了些象征意味。

他在加拿大住了整整三个月,贯彻了整个秋天,在一开始在候机的地方站定远望,就在眼前延伸过去的入口,看到了拖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大步朝他走来的爆豪胜己。

“为什么你这混蛋会在这里????”
“我想,我们是的任务相同。”

轰焦冻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毕业整整两年有余,偶然得知爆豪胜己要去加拿大的事务所时学习的消息,然后顺便向的一个离得很近的同为加拿大事务所邀约致谢同意。

理由是什么。大抵是在太多沉寂夜晚里,任何一个闭眼都是爆豪胜己的各种身影,雄英高中时那些应该为数不多的交流场面在脑子细化,拨弄细节,甚至篡改美化,等到回过神,爆豪胜己已经成就一个磨灭不去的存在。

到达加拿大后也不过是分居在两条不同的街道,轰焦冻稍有留意爆豪胜己晨跑经过的枫叶林,展开附近地区的地图,红笔在上面勾画,笔珠在按压下泄出墨水,在黄皮纸面晕染开。

轰焦冻在附近书摊买了很多旧书,存了些要补补自己的英文的心思,甚至连书名都没怎么看,翻开内容自己也稍微能看懂,就挑选着一堆书回家了。

加拿大最浪漫的地方应当是秋季时大片大片的枫叶林,层层如火的颜色在大地上延展,踩入林间时永远的唰唰作响,轰找了一个长椅,抬眼时正好有风经途,所有叶子都频频落下,他更加仰起头,高空上无数坠落的,让他一念成空。

“你为什么在这?”

视线里冒出一点浅金色的发丝,接着是眼和无意时蹙起的眉头,早上的六点二十三,爆豪胜己跑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的风景很好,我在看书,也可以补一下英文。”轰焦冻竖起手中的书,或许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也或许是某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名作之一。总而言之他只不过顺手拿了一本。

然后他们就失去了语言的交流,轰焦冻有些紧张,攥了一下他松垮的运动长裤,爆豪胜己转身嘁了一句,只不过身着黑色背心,他重新带上耳机,踏入全是枯叶的林中,轰看着他离去身影,合上搁在膝间的书,抬头面对那总也掉不完的叶。

他确实不会撩人,尽管他做出了决定,在这里的三个月要做写什么。每次爆豪胜己跑着路过时候,他也想向小说里的那些绅士 向中意的人发出些许邀请。

或许,我们可以共进晚餐,对吗?

但是早晨是否来一顿早饭会不会更好,他要的也不一定就是一顿靠着暖阳的午餐那么简单。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有所动作,但是到底要做什么,这个问题实在伤透他的脑筋,他甚至真的觉得,那片林子的树叶都要掉完了。

在换到第五本书的早晨,轰焦冻并没有翻开书页,把自己的目光投入那些在他眼中已经分割的ABCD里,他静静目视爆豪胜己喘着沉重平缓的粗气,跑过时衣袂飞扬的身影,他已经在身上套了一个薄外套了,加拿大的秋天越来越冷。

但是那一句邀请的话,轰焦冻始终没能说出口,他垂下头,用厚底皮靴几乎生闷气地把那些失去水分的脆弱叶子碾碎,蹭出地下褐黄的地面,突然他就被按住了,脊背一下撞在椅背上,他瞪大了眼睛,爆豪胜己戴着耳机,汗珠从他的脸颊下滴下,渗入书封中,他的双手压着轰的肩膀,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这场对视过于咫尺,轰根本无法逃离自持。

“盖茨比到底是怎么死的?”爆豪胜己一字一句认真问到。

什么?轰焦冻脑中混沌,盖茨比,哪个盖茨比,是他看的第一本书吗?

“......自杀?”他试探性回答,为了得不到的初恋,自杀或许最合理。

“艹,他是给死了老婆的傻逼枪杀了。”

“......”那也只能证明他没有认真看下这本书吧。

“《无人生还》,家庭教师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学生?”

“她......”轰焦冻顿住了。

“因为这个家伙是个脑残,她以为这样她喜欢的那个人就能分到家产跟她在一起。”

“但是这个,爆豪。”轰焦冻试图争辩什么,现在这样太奇怪了,为什么他要进行这些问答题,这又不是知识竞赛。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轰焦冻。”爆豪胜己跟他贴的更近了,侧过他的脸,在他的左耳问到。

“《百年孤独》的丽贝卡,她有什么恶心癖好?”

什么爱好?他倒是认真看了这一本,这本书写得过于杂乱,主角多的无法言计,人名也难记得很,他一时间想不起丽贝卡到底是谁。

“是抠墙皮吃泥土,”爆豪胜己在他耳边发出了轻笑,“你他妈的每天早上到底在干什么?看什么书呢一个都没给你记着?”

轰焦冻愠怒视人,抬手攥住爆豪的左掌作势扒开,温热的触感降临左脸,细微的唇齿相依又分开的声音细微至极,他警觉到,自己被亲吻了,还是那种在林间的初恋般的只是对上脸颊那种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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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本先生双手交叠,略有胡茬的下巴搁在上方,看向轰焦冻的眼神说不上友好,轰焦冻端正坐在对面,手指却不安分地握着银勺,搅动桌面上摆着的淳黑咖啡,浓烈的味道冲上,揪着人的神经让他清醒,但这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绿谷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目光不敢移开任何一步,他的上司过于严厉,出了这种事情,轰绝对是要受到些许责骂的。

“你在秋田的事我已经了解过了,很高兴你能为我的事务所短暂工作。但是,我不希望对普通民众进行推蹂甚至差点打伤这种事在你在东京这段时间出现。”

“至少你本人看起来,包括以前的事迹,你根本就不会做这种事情,请控制好自己的感情,英雄焦冻。”

轰垂着眼睑,他停下了手中动作,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不过停下了搅动的动作,他直愣愣盯着堀本先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比起咖啡,会更喜欢草莓牛奶。他没有去动这杯咖啡。

堀本先生便不再多说,把轰焦冻教给了绿谷出久便要处理自己的事务,他们自觉退了出来,拉开门的一瞬,轰焦冻低声对绿谷出久说:“如果有疑问的话,提出来就好了。”

绿谷出久不可能不知道他发生的时候,在火灾现场对化工厂老板进行了几乎极快的推倒并狠狠殴打的几秒,都被无数群众拍成视频,他正是因为秋田那边翻起的风浪太大,才要在东京待过这一段时间。

“那,是因为什么呢?”

“他在打电话,找人销毁他化工厂不合理制药程序的证据。”

绿谷出久霍然抬起头,他的目光与轰焦冻对视。他们在互相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样的东西,一场应当在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大火,染红了整个长空,无数的爆破炸开,女人小孩在尖叫,哭喊,滚滚黑烟里,充斥了他们挥不去的执念,他们回想到的,都是同样的心碎。

“轰君。”绿谷出久念出他的名字,嘴角泛出一丝苦笑,“你没有任何的错。”他拼命地摇了摇头。

“那查尔斯,他怎么会认识他?”

“他是我以前在加拿大的搭档,体术很好,他们打过几次架。”

真是一个相当合理的相遇。绿谷只能闷声应下。

“嗯,现在也到八点了。”绿谷拉过他放在办公椅上的黑色外套,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目光在指针颤动的几个方位后眯起,他应该是稍微思考了一番,最终看人时目光也存了说不尽的沉寂,“轰,我们去喝一杯吧,我认识一个开酒吧的朋友。”

轰焦冻回视过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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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出久在舞池高频转换的灯光下,表情也变换莫测,但他笑起来的模样确实是一个久而未见的老友模样。

“我让酒吧老板给亲自下个厨,当然材料有限,除了荞麦面以外,轰君想吃些什么?光肚喝酒对身体不太好。”

“咖喱饭,要辣的。”

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轰显然收到绿谷一秒的怔愣,他伸手拉过台上的酒瓶,启瓶器安静放置一旁,轰焦冻把瓶身斜叩在桌面,另一只手骤然往瓶盖一拍,以一种蛮劲打开了酒瓶,他直接推开酒杯,对着瓶口开始灌。

他引颈做这种动作时仍旧是带了些公子气的,不如说根本就是有所自律。

“这没什么。”半瓶酒入腹,“只是他的太多举止,已经被我记在心里了,我想知道他在做很多事情时候的感受。”

绿谷出久听后,默不作声地也为自己开了一瓶酒,他心疼朋友的桌子,还是用了启瓶器。他并不想醉,只不过借此撞撞胆,吐出那些他平日未说的话。

“轰,你是个胆小鬼。”

这是第一句话。

轰焦冻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胆小鬼。

“你一直都没看去那个公园看望他,而我每个节日都带着花去。”

这是第二句话。

是的,我不敢去看,那个公园是喧嚣还是萧瑟,他栖息的是山坡还是平地,晚风是否来到,那里美好与否,我都不敢去看。

“你逃离了东京三年,你得到了什么?”

这是第三句话。

没有,你甚至都无法相信,哪怕他根本没有去过秋田,但他根本无处不在!永远都在他身处任何地方的角落里,看着他,用他猩红的眼,时刻提醒他,他的心脏是撕裂的,哪怕跳动也是在针线的磨合上互相拉扯。

轰焦冻闭上眼,瓷盘触碰吧台,有温柔的女声说道:

“你的辣咖喱饭,先生。”

他嗅到了那一丝辛辣的气息,条件反应下,他鼻子开始瘙痒。

“轰焦冻,你少他妈在我吃饭的时候一直打喷嚏,尽恶心我。”

一侧的爆豪还在怒吼,语气里尽是对他的嫌弃和烦闷。

“但是,太辣了。”

“你就不能学着吃点,你吃点不就不辣了吗?你吃不吃?我摁死你个傻逼!”

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轰焦冻机械般一勺一勺把咖喱饭送入口中,他并不多加咀嚼,囫囵吞下,吃到一半他就掷下调羹,双手捂上了耳朵。

只要一碰到辛辣的食材,刺激就宛若冲上耳根,他感觉自己的耳边也变得轰鸣,他甚至听不到绿谷出久在说什么。

他张开嘴,也许是在自言自语,舌头的发麻让他混合着唾液,含糊不清地道来:“可是无论怎么吃,吃多少次,我都适应不了,我根本吃不下去。”

“绿谷,我害怕,我怕自己留在东京,会听到无数句‘这一切都会过去’,他发生的那一刻,本来就注定天崩地裂,毫无挽救之机。”

“只要想起那场火灾,那个该死的混蛋,他分明残害那么多生命生命,却还逍遥活着。可是他呢,没有死于英雄牺牲,而是一个人一己之私的迫害,绿谷。”

“那个闪闪发光的人,他以他讨厌的方式坠落了。”

轰焦冻整个人蜷缩起来,额前的发红白混杂,凌乱地像是未开荒的田埂,本应趴倒在柜台上的绿谷在臂弯里转过脸,他早已脱去稚气的面孔,眼眶通红,眨眼间便流出了泪。

“是的,我看到那个纵火犯了,轰君,走在东京街道,我从来没那么害怕和绝望。你说得对,我根本接受不了。”

“他明明,那么耀眼。”

凭什么。轰焦冻五指摁住瓶身,那些烧焦断裂的碎肢根本拼凑不起,他的恋人并不是葬在什么鬼地方,他根本不爱鲜花不爱人们的注视,不要把他放在那里,他应该活着的,好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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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说是要吹瓶,但吐露真言根本不需美酒加成,他们根本都压抑了太久,爆发不过一瞬间,却又在此迅速死寂,冰冷的吧台几乎都是要起风一样冷了。

绿谷出久架着半醉上头的轰焦冻,这条街似乎浸入岁月,三年它也没能改变任何样貌,轰焦冻抬起眼皮,昏黄灯光映在他异色眼瞳中,他靠在稍矮的肩膀上,悠悠地说了一句:

“这不对,绿谷。”

他推开了绿谷卡着自己的手,晃晃悠悠向前了几步,影子在灯光下拉长,轰焦冻的声音在黑夜里骤然拔高,惹到旁人注视。

“这不对!我喝醉了,他应该在这里!背着我。”

孤寂的身影伫立在灯光下,他如此认真在等待一个人,过来带走他。

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做的。

“卧槽,你们这些辣鸡到底灌了他多少,等下他吐我身上你们就全给老子等死!”

他恍然抬起眼,一张放大的脸在眼前聚焦不起,但他想也不想就想到了他的表情,五分嫌恶,五分担忧,他喃喃念出他的名字,脸上给人狠狠捏了一把。

“醒着?走两步混蛋。”

“动不了,没劲。”轰焦冻感觉骨头都散架的,更加肆意往沙发上一倒,他的后脑勺隐隐作痛,和松软沙发碰撞也让他难受地把手枕在了头下。隐约间那个家伙又吼着骂了别人几句,他太过于困倦,没能听个明白,在沙发蹭了蹭寻了个舒服地方,并不安稳地睡了回去。

再次入眼就是东京的昏黄灯光,漫长的居民区公路大道已经鲜少车辆,他伏在某人背上,鼻尖嗅到了专属他本人味道,来自个性的一点点甜腻,和惯用牌子的洗发水香味。他的鞋子在地面并不安分地拖曳,这个声音真的太难听了,轰焦冻拢了一下他的脖颈。

前面的脑袋偏过一点弧度,努力把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下次再喝就把你衣服扒到剩条裤衩留在那里。”

“我不信。”喝酒上了点头,轰焦冻连语气都轻快不少,他凑在爆豪脖颈旁,头发蹭着耳边,把脸贴在他尖尖发红的冰凉耳朵上。

“那你尽管试试看呗?别在大街上动手动脚,喝足了你就给我闹,你知不知道你又重了多少,我真想把你摔了。”爆豪胜己显然对这种小把戏烂于熟心,毫无波澜地接着骂骂咧咧。

这种实感让他放心地很,他安静贴在爆豪的背部,心跳传过血管皮肉,排列整齐的骨骼,在他皮肤的触感上如有实质地加速,不是他的,而是爆豪胜己的。

“你怕吗?”

“怕什么?”

“那个新闻。”早上那个因为和小十二岁的女孩相恋而引起讨论热度的英雄,他的推特下基本上都炸了,连不怎么晦世事的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些事件。让他们想到这段一直隐藏没能公之于众的恋情。

“怕,谁想要因为这种本来就没什么错的事,把自己的英雄生涯搞的一团糟。”爆豪胜己却意外坦诚,轰焦冻听到他的心跳回归正轨,一切又归于平常。其实他以为他会说“不怕。”或者骂骂咧咧说不怕,哪怕是假的,毕竟这样才是爆豪。

但他也怕啊。谁想承受自己本不应该承受的,但他们需要承认,迟早的。

爆豪的脚步在十字路口向右,轰焦冻一瞬间的清明让他脱口而出。

“这不是我家的方向。”

“屁话,送你回去给狗仔拍吗?”

“你家的?”

“都说有狗仔了,你好歹听懂人话。”

那是去哪?宾馆哪里没有。他在发神经。轰焦冻受了两句话的气,头痛没气力吵,只得噤声。

他浑浑噩噩,恍然钥匙转动的清脆声响拉回了他的思绪,一扇门在他面前渐渐拉开,爆豪偏过身子,单手摸到墙上的开关,他眼前是一个公寓,普通的模样,连家具都是大街上常见的类型。

“欢迎你,女主人,钥匙我刚刚揣你兜里了。”

大概是酒精让他思维都失去了敏捷,他一时间忘记反驳女主人这个称呼,巡视周围的墙壁灯光,蹬了一下从爆豪胜己身上跳到地面。他走了几步,稍稍打量了构造,便转身看向插着兜显然预谋已久的某人。

“你刚刚还说你怕。”

“你说的对,”爆豪胜己反手关上房门,落锁倚在门上,他一直在笑,“但我没说我不敢。你什么时候把你的东西搬过来,这地我晾了快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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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出久站在原地,他看着那个孤寂的人,缓慢扭过头,再挪动脚步,整个人转向自己望着路灯下,灯光直直打在身上的自己。但他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

他隔了他三四米,明明他身形摇晃,绿谷出久却没有向他踏近任何一步。

他对于友人的温柔,大概就是如此。

他大声喊了一句:“轰君!回来东京吧。”

绿谷把右掌放在胸膛上,他的笑容已经疲惫,真切迫切。

“你,我,我们A班的人,老师们都没有忘记他,他热烈存在于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忘记他。这里属于你,你可以回来。”

轰焦冻对于这个请求,完全睁开了他的瞳孔,他扬起脑袋,像在看路边绿化,或是那些繁华灯光。

“我有一个家在这,我想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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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时,几乎把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完全抛弃了,让它们属于他人或者属于垃圾场。唯独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一物,他分毫未动。

他单手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各种家具被他盖上了防尘布,他直直走向前,左拐四米,走进他们常住的房间,他漫无目的,并没有什么他是想找的,但第一秒他想起了衣柜。

一个对半分的衣柜,一边是轰焦冻的,一边是爆豪胜己的,但他那边放着的全是为爆豪胜己挑选的衣物,而另一边更加好不到哪里去。

轰焦冻拉开柜门时,拉门因为生锈的铁轨卡住,轰尝试第二次扯开,里面的衣物铺天盖地到了下来。

全部都是围巾。分明是自己的领域,堆满的却是为他准备的东西,各种各样的长度、宽度,他最不喜欢的绒毛型,唯一可以接受的硬毛材质。便宜到路过某个地毯用零钱就能买到,或者某个时装周能买到的限定款。

他几乎固执地买着他不需要的东西。

仅仅因为一次手指冰冷的误会。

他拉起其中一条围巾,却有什么从包裹中散落下来,金属下落在柔软的布料上是失去了他清脆声响的,只有与硬度接近的物质相撞时才会回归本真,但它落入那些颜色各异的围巾中,是抓人眼球的。

一枚圆环戒指。

内壁是刻上的手写字体——致爱人 焦冻。

那些长远的事恍然隔世,又若在昨日。

“你他妈的,不要再进厨房了,我真的佛了,有我在轮得到你做饭吗你积极什么?”

“别闹,明天还要工作,老子骨头架子跟重拆了似的,迟早我要把现在事务所给买下来改成洗脚城。”

“我他妈瞎了眼才跟你过日子?你是听得懂人话吗?去死,听见了吗,你他妈?回来!”

“轰焦冻啊,”爆豪胜己躺在他的大腿上,轰撩起他有些硬的刘海,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笑,“我们会有未来的。”

那为什么,现在我却像是独角戏啊。

他把它握在掌中,紧紧按在胸前。

“胜己。”他呢喃。

他在这三年说了无数句“他”。避开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远离了所有跟他有关的人物,他从不提他的名字,代指他的方式有很多,那位金发先生,那个闪闪发光的人,无数代称。但终究都是一句说不出口的“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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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一张床,白的根本无处放眼的天花板,他的视线在此游荡,手机在晨光处无数次震动,他翻了个身,躺进一旁毫无温度的被窝,着实被冷到了一会。他摸索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凭借手感划开通话键。

“英雄焦冻,你的第一个东京工作已经送达,我在你家楼下,请你赶紧洗漱下来准备工作。”

他还有些懵,周遭是散乱的衣物,他堪堪裹在身上的只是几条长围巾。对方的声音听上去轻狂又好笑,隐约间还听到了话筒旁嘈杂的吵闹,他听着的这个声音让他倍感熟悉。

“上鸣?”他念出声,对面就嗯嗯嗯地开始重复回应。

“还请不要迟到,我们真的在你楼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夹杂间电话里出现了些不知道怎么样的刺耳的争夺,上鸣抗拒的喂,另一个声音炸响耳际。

他缓慢爬起身,手指拂过一旁空荡荡的床单,他赤脚下床,捡起了自己的外套,踏出房门时,没有合紧的窗涌入冷风,他抬手收紧了领口。

踏出楼际时,却又是另一幅光景,今日当时艳阳高照吧?以此为界的建筑,他的脚尖落入骄阳,接而整个人走了出去,视线所触都染上温度,楼下不知名树下,站着两个他并不太熟悉但相处多年的两人。

切岛和上鸣,笑得肆意。

“哟,轰君,快来迎接你的第一个任务吧。”

“为堀本先生的小女儿造一个秋天才有的雪人。”

轰焦冻这才注意到,躲在他们身后,双手背后的小女孩,侧过身歪着脑袋,用探究的眼光注视他。

轰焦冻抬起手臂,伸到眼前,冰霜簌簌在掌间落下。却似星火,折射烈阳,落在地上已经融成水滴,他总觉得是掉了很多闪闪发亮的东西。固执己见地开始散大功力,掌心迸溅出的冰霜冷气盈满周遭。

“恐怕要快一点,不然会融在这样的太阳天的。”轰焦冻稍微蹙着眉,看向那个已经开始兴奋起来的小女孩。

“没关系!它一定会好好的。”

轰君,回到东京来吧。

我魂牵梦绕的,从未远离东京任何一步。

“你好吗,我很好。”

他们也曾经看过些电影,坐在家中的电视机前,歪斜地躺在沙发上,在渐暗的天色下合着紫红的天边,看着电影里那个长的很像藤井树的渡边博子,在落入膝上的小雪里艰难前行,她面对皑皑白雪,向他试问:

“你好吗,我很好。”

你好吗,我很好。

我想你不是很好,我也是,不太好。但终究是,还能活下去,还能有些希冀的。

那你呢,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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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想出一种“保留我余生某部分的死寂,而我还能有所希冀对待此后”的那种感觉,但好像只写出来了要这样时的过程。

主题不是“死寂”而是“希冀”。

我是说,原来......是。然后我跑偏了。

到了我自己再看一遍的时候我真的可以抠糖没有被虐到的心情了。无病呻吟吧都是我文笔太差了(想哭)比起死亡带来的震撼崩塌,比较大面积描写了轰此后一成不变的日子与因为秋田事件回到东京的转机。这个故事本来应该更长更细腻,但是我只做到了这样。

观看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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